第1310章 我如银汉无根水-《执魔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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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和澹台未雨相遇时,宁凡尚奈何不了噬阳之体。

    太极始境的他,则可稍稍压制此体质了,但要做到彻底无视,还需要更高的道行。

    如今道行不足,宁凡也只能止步于十三次了,无法继续了。

    虽只进行了十三次,但他还是借由极致双修术,帮助姬小摇提升了一些道悟。

    而道悟精进的姬小摇,则打算以论文的方式,将此次人伦感悟记录下来,这是前所未有的经历,她十分重视。

    ...

    朝月使者来袭,是午时一刻发生的事情。

    等到宁凡为姬小摇加完十三次钟,时间已是子夜。

    姬小摇并没有肝太久论文,只大致记录了一些数据、流程、感受、心得体会。

    她初经人事,人伦于她而言,如同开启了新世界,可从另一个角度

    重新审视人之道、圣人之道,自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完成这篇论文的。

    所以,她会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,完成这篇探讨圣与凡的论文,此刻却只想草草了事,然后如之前承诺的一般,带宁凡去看星星。

    这是她第一次带宁凡看星星。

    从前没有这么做,是因为太古星空于她而言,只有漫长而孤独的回忆。

    而她,并不打算对这只意外闯入的蝴蝶展示自己的过往。

    她只是浩瀚银河间,微不足道的一瓢饮,既不期许得到些什么,也不畏惧失去些什么。

    可这一次,姜水出现了...

    她从姜水道人的袭击中,看出了一些端倪,所以打算相助宁凡,一同对抗姜水。

    星空藏有淮涡世界的秘密,她带宁凡看星星,正是要给宁凡一些点拨。

    身持不可言印的她,很多秘密都无法宣之于口。

    所以,她会为他指路,即使直到最后,她仍旧不会知道他是谁。

    ...

    神足城内,处处都是风雪,却唯有摘心台上,风雪不至。

    盖因此处设有观星阵法,乃是姜螟老祖生前所布,无论阴晴雨雪,都不会影响观测星辰。

    此台曾经的名字,并非摘心,而是摘星,那正是摘星台最初的意义。

    但如今,已经很少有人会来此地观星了。

    摘心台变成了醒血仪式的行刑地,只为摘人心脏而存在。

    身为行刑重地,此地自是不容许旁人擅入的,设有妖卒守卫。

    但若是姬水帝君带着宁凡,则无人会阻止。

    为了交好姬水前辈,神、虚二祖早已下令,除了族中禁地,所有地方都可对前辈开放,供其研究、使用。

    纵使姬水前辈想要研究禁地足印,也可在二祖的陪同下一观究竟的。

    什么是格局,这便是了。

    「前辈可需要星官代为操持观星器械?」镇守妖卒恭敬问道。

    「不必。」

    「明白!晚辈这就带人离开摘心台,绝不敢打扰前辈和少史观星!」

    妖卒们纷纷识趣得撤离了摘心台,生怕搅扰了前辈的约会,会惹前辈不快。

    却有一些好事者,暗暗分析起姬水前辈和少史弃夜游摘心台的目的,瞬间就分析出了好几个版本:或香艳、或诡谲、或充斥了无数反转...

    姬小摇:「希望不要有太奇怪的流言才好,我记忆最深的一个版本,说我贪你美色,把你囚禁在庙中,不可描述了整整一百零八次,逼得你几乎悬梁自尽,死而化蝶...」

    宁凡:「一百零八次?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你的关注点,不应该是化蝶二字吗...我知道的哦,你现于此地的,只是一缕道念吧。你并非王子弃,此事我第一次见你便知,但你本体是蝴蝶之事,我却是对你多次实验之后才确定的。可这城中,提及化蝶二字的流言却不在少数,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」

    宁凡:「意味着巧合?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还打算继续隐瞒吗,你分明能够猜出,究竟是何人暗中散布了化蝶的流言。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一开始,我只以为你是道念战中误入梦界的旅者,见你始终从容,便不打算干扰你胜券在握的道念战。可姜水出现了,且他分明是冲着你来的...所以我会出手,助你对抗姜水,即使如此,我其实也没有太多信心,能助你在道念战中战胜他,最多也只有信心保你道念安全离开此地。」

    宁凡:「多谢。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嘁,现在倒是客气起来了,刚刚怎么没见你这么客气!若你定要客气的话,我反而还要多谢

    你呢,谢谢金主殿下的十三次加钟,谢谢金主殿下不破元阴的体贴,能在招摇宫外徘徊十三次而不入,金主殿下可真是心坚如石呢,小女子佩服。」

    宁凡:「不客气。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?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真以为我谢你呢!我何时同意你加钟了!」

    宁凡:「可你没说不啊?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废话!你堵着嘴巴,我怎么说!」

    宁凡:「那确是我的不是了,下次一定会注意的。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是什么给了你还有下次的错觉!没有了!」

    宁凡:「倘若我又被姜水算计了呢?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那你就长点心,不要被他算计!等等,打住!我是来教你观星法的,可不是来和你打情骂俏的。」

    姬小摇没好气地白了宁凡一眼。

    笑不出来就别笑好吗!

    明明心中暴雨倾泻,脸上还要挂个谜语人一样的笑容,真是让人生气。

    但若是被姜水这等厉害圣人盯上,会处处隐藏自己倒也可以理解。

    想要战胜姜水不太现实,但想要求和或是小负却还是有望达成的。

    道念战虽说凶险万分,但也不是定要分出生死,姬小摇打算做的,便是帮助宁凡避免最坏的结果出现。

    姬小摇:「以前学过星术么?」

    宁凡:「学过一些。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你对【十灵星术】了解多少?」

    宁凡:「大致了解了一些。十灵星术是远古妖灵的必修之术,共有十个分支,十支又可划分两个派系,为山灵和海灵。山灵有五,为洪、荒、元、明、浊;海灵有五,为苦、灭、混、空、清。但山灵和海灵也并非一成不变,有时也会有祖灵易位、山海互换之事,学术上将山海灵易位之事,称作桑灵转变,取其沧海化桑田之意。因十灵星术不同于其他星术,故而需要特殊观星法才可修习...」

    眼见宁凡说起十灵星术,居然滔滔不绝,姬小摇不由得缓缓抠出一个问号。

    有点怪。

    正常人能知道十灵星术分为山海二派已属难得了,这男人居然能准确地说出十灵之名,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些...

    即使是淮涡十族,也只有各族的老祖才可知晓十灵之名,且此秘历来只在淮涡世界流传,外界流传的不多,真界之中,至少也得是圣人才配知晓此秘的...

    姬小摇:「不错,你既知晓这些,我便无须讲解此事了。」

    事实上,换成她来讲解,是讲不出十灵真名的。

    在她所持的不可言印之中,十灵的真名便属于不可言的部分,若有试图相告之心,即使取巧而为,也会被不可言印惩戒的。

    姬小摇:「接下来,我们直接开始十灵观星法的修行吧。我要教给你的,是地巨观星法,但因不可言印限制,当中许多内容都属于术道不可轻传的内容,只可教你第一步范畴的粗浅知识。我先教你地星法第一篇,《摘星篇》,此篇我只得过孤本,略有缺失...」

    宁凡:「《摘星篇》的话,我有完整版,你要不要?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?」

    不是。

    你一个途经此地的蝴蝶,为何会有地巨族不传秘术的完整版?地巨族自己都没有完整版留存,缺失十分严重;我这少量缺失的版本,还是从道灵世界的经阁之中功德兑换而来,那可是辛辛苦苦几百万年,才挣够的五百功德...

    你却有完整版?

    我不信!

    除非给我看看!

    于是宁凡朝着周围散布了更多的不可思,将此地隔绝的更深。

    而后掏出了几册竹简来,竹简上的字是他誊抄的,所用竹简则是太史阁的史官专用之物,公器私用了属于。

    姬小摇翻了翻竹简的内容,试验了一下当中的修行法门,嗯,是正品没错,效果十分显着。

    姬小摇:「居然是真的!若依此竹简内容修行地星法首篇,效果至少是我残缺版本的三倍。此物若拿去交易阵暗中出售,至少能卖个数万金...」

    宁凡:「居然这么值钱么?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那当然,这可是和十灵沾边的东西,有钱都未必买得到,否则当初的我,也不至于为了兑换一本残卷辛苦几百万年了...」

    念及于此,姬小摇不由得有些纠结了。

    她是商道修士,不可白白受人好处,既看了宁凡好几万金的完整摘星篇,于情于理,都该给钱的。

    问题在于,她很穷!科研是一个无底洞,她但凡有钱,皆会投入古国墓葬的复原项目,根本拿不出几万金来结清因果。

    若非如此贫穷,她又怎会每天挣宁凡一百金...

    这下好了,挣才一天一百,一欠至少五万起步,这却要如何才能还清这笔钱...

    她的朋友很少,要去和笨蛋玄鸟借一些吗,但笨蛋玄鸟好像比她更穷,天天都喝西北风...

    宁凡:「你该不会是在纠结要给我钱吧?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对啊!早知道就先不看了,等攒够钱再看就好了。一直欠人因果不还,可是有损我道心的。」

    宁凡:「你不是也打算教我观星法吗?这不就扯平了。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那怎么能一样!我能教给你的,全是缺失之术,价值根本不对等;那些足以拿出来抵债的东西,偏偏都在不可言印的限制之列,给不了你...」

    宁凡:「那就当是加钟的小费?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呸!小费你个头!再说哪有这么高的小费,谁会拿几万金换求春宵一度...等等!你什么意思!我好心替你治伤,你竟想剽我!」

    宁凡:「口误,那不当成小费,当成是你见义勇为的奖金好了。你看,你冒着生命危险,勇敢拯救了我,挣个三万五金也不过分吧,而我拿出此物给你一观,合该结清了因果,不是吗?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可这还是有些牵强...」

    宁凡:「没事的,若你定需要一个理由,我会为你找一百个,一千个。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别肉麻!我是带你来学习的,不是来和你谈恋爱的!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总之,我们先好好学习吧...教你学习本身,应该也可折算一些因果的,虽然不多就是了...」

    既有了完整版的摘星篇,姬小摇自然不需要再教宁凡残缺版本了。

    可她才刚打算为宁凡讲解摘星篇的内容,就发现了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为什么她讲解的内容,宁凡都会,且对摘星篇的领悟之深,竟比她这位讲师还要高,不知道的,还以为他是此篇的作者!

    姬小摇:「这些,你都会了?」

    宁凡:「会一点...你继续讲,我爱听你说话。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?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老师给你上课,你走神去听老师声音好听了是吧!老实说,你是会一点,还是全部都会!」

    宁凡:「都会吧...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什么时候学会的!」

    宁凡:「复原此篇的时候学会的...」

    姬小摇:「?」

    在姬小摇的追问下,宁凡只得发了个免责声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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