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两百七十五章 铁律破碎(感谢暖百万的白银盟,鞠躬~~~)-《宋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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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青瓦房,不过一炷香时间,蔡攸头上带着冷汗,咬着牙,快步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这让刚刚回来的蔡卞一怔,进去后,与章惇道:“开封府那边,我们要不要去一趟?”

    章惇坐在凳子,眸光犀利如剑,道:“不用了。一切按计划推行。”

    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,蔡卞需要时间冷静,点点头,在他椅子上坐下。

    此时,开封府内。

    韩宗道正在对两个提点公事以及十六个知县进行训话,声音铿锵有力,沉声道:“身为朝廷命官,须谨遵政令,勿要关乎太多。尤其是对于谣言,不能信,不能传,更不能上升到朝廷!”

    “‘新法’伊始,所有人要戮力同心,不得三心二意,左观右顾!”

    “本官已经见过官家,官家好生生的,不得再问!”

    曹政以及一众人听着,心里多少松口气。

    韩宗道这么说,多半是真的,不会在这种场合忽悠他们。

    “第一件事,丈量田亩,从今天开始!”

    “第二件事,普查人口,从今天开始!”

    “这两件事,必须全力去推行,任何人不得拦阻,一定要清楚明白,不得任何敷衍塞责!”

    “本官知道,历年你们上来的人口,田亩账册都在减少,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,一律严惩”

    堂内站着的开封府各级官吏,暗自心惊。

    他们都知道,朝廷这次是下了大决心,前所未有的认真,彻底的要去做这些事情了。

    这么做,将会把无数个盖子掀开来,谁也不知道这些盖子里面藏了多少龌龊。

    而在这之前,更会有无数人,阻止朝廷去掀开这些盖子。

    韩宗道抑扬顿挫的宣示着,开封府外,各种辟谣告示贴的满城都是。

    谣言稍稍被遏制,迅速另一件事掩盖,引起了开封城巨大的震动。

    刑部尚书蔡京,工部尚书杨畏被以‘贪污渎职,反复无常,攻讦新政,对陛下不忠,意图不轨’等罪名,判处了‘斩立决、抄没家产’。

    两人被押着,前往刑场。

    沿途的百姓,石头,菜叶,臭鸡蛋拼命的向他们招呼。

    “就是这个蔡京,害得我家破人亡,奸贼!”

    “杨三变,奸佞小人,活该!”

    “大理寺判的好,杀了他们!”

    “杀了他们!”

    百姓们呐喊,押着的衙役也遭到了连累,催促着赶紧走。

    蔡京穿着囚服,一身镣铐,脸角越发刻薄,神色冷漠。

    倒是杨畏,梗着脖子,一脸的不甘。

    刑场,这里原本是用来处决那些穷凶极恶之徒,从来没有官员被押送到这,更何况,还是堂堂的两部尚书!

    监斩官坐在椅子上,面无表情,实则脚下双腿都在打颤。

    处斩两个二品尚书啊,这是国朝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吧?

    至少他的记忆里没有!

    围观的百姓还在叫骂,也引来了不少士子、朝野官员在为官,这些人面色凝重,神情晦涩。

    这是多么惊心动魄的一幕,朝廷要处斩两个尚书,大宋开国之未有!

    他们都是要入仕为官或者已经为官的,他们,会不会也有这一天?

    不少人悄悄对视,神情警色,心怀惴惴。

    监斩官看着日头,又转向日晷,拿起令箭,沉声喝道:“行刑!”

    令箭扔在地上的一刹那,监斩官身形也是一晃,眼神畏惧。

    今天,开创了杀文官的先例,将来史书上,会不会写他是第一个杀士人的刽子手?

    刑场上,刽子手喝了口酒,吐在大刀上,以往两人从容淡定,现在却有些手慌。

    他们要斩的,是两个尚书,二品,他们以往巴结都巴结不上的高高存在!

    蔡京已然绝望,至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说。

    杨畏则愤恨难平,不知道冲着谁,大声喝道:“你们变吧,变吧,你们迟早会后悔的!史书上不会写着你们是中兴之臣,自古以来的变法,就没有好下场!史书上的你们,都将是奸佞,国之大贼,遗臭万年!”

    没人理会他们,刽子迎着太阳光,高高的举起刀。

    这一刻,本来吵嚷的刑场,突然安静了下来,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两把把刀,慢慢的揪心,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。

    尤其是那些士人,更是屏气凝神,睁大双眼。

    咔嚓

    咔嚓

    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,两颗人头在刑场上滚动。

    鸦雀无声,之前看热闹的百姓这会儿也没了之前的愤怒。

    所有人看着滚动的人头,涌动的鲜血,一时间呆住了。

    两个尚书啊,二品大员,就在他们眼前被处决了!

    刑场的寂静,迅速蔓延向整个开封府。

    每个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后,第一副反应都是沉默。

    他们或许还在期待着转圜,毕竟,大宋是不杀士人的,纵然官家之前杖毙了两个,也能理解为愤怒之下的失智行为,但这次,是真的处决。

    而且,还是两个尚书!

    那个‘不杀士人’的铁律,荡然无存!

    太多人的忽然忧虑起来,心怀不安,仿佛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莫名丢失了。

    御街。

    一个茶馆里,朱浅珍正在喝茶,却不是闲心雅致,而是眉头紧锁,焦急不宁。

    就在蔡京,杨畏被处决的没多久,一个小伙计急匆匆跑过来,在他耳边低声道:“东家,探清楚了,官家真的没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确定?”朱浅珍又惊又喜的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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