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6 默契-《春闺玉堂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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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没事。”封子寒拿了颗药出来吞下去,“饭吃的急了有些撑。”然后又道,“不陪你走了,我回去了。”就和幼清摆摆手,大步回了院子。

    幼清不放心一直送他到院子里,见他真的没事才回去。

    第二日幼清一醒来,刚用了早膳,薛思琪就到了,幼清在门口迎她,奇怪的道:“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,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我有事要问你,进去说。”薛思琪一把拉着幼清进了暖阁又谨慎的放了帘子,挨着幼清的耳朵低声道,“我问你,你不是派人将祖父绑了?”

    幼清愕然,不解的道:“我派人绑廖老爷子?”一顿又道,“廖老爷子出了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薛思琪打量着她,见幼清满脸的惊讶,她就知道这事儿幼清不知道,她转身在炕头上坐下来,拧着眉头道:“祖父前儿出门后就没有回来,身边的人一个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就怀疑我绑了廖老爷子?”幼清在薛思琪身边坐下来,“到底怎么回事,你和我仔细说说。”

    薛思琪就低声道:“昨天婆母就派人往京城而来,今儿一早天没亮就到了,和我们说祖父不见了,寻常去的几个地方都不见人,最重要的是,他一直待在身边的常随和管事都不知道!相公还问我是不是我私自找人做的,我哪有这个本事,他没有同意,我就作罢了。”

    廖老爷子也不见了?

    这事儿……是不是太巧合了点?

    廖老爷子的失踪和宋弈有什么联系吗?幼清看着薛思琪,低声道:“夫君也失踪了。”

    “真失踪了?”薛思琪腾的一下站起来,“我昨天还当别人说笑呢,谁能把宋九歌绑了,难不成是真的?”

    幼清蹙眉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可怎么办。”薛思琪来回的走,“难道是什么人绑了宋九歌顺便将祖父一起绑了?没道理啊,他们又不在一起,又不是一路人。”

    幼清想着什么没有说话,薛思琪忽然转身过来看着幼清:“难道是宋九歌把祖父绑了?”话落自己摆摆手否定了这个事儿,“那他也应该和你说一声才对,没道理不告诉你啊。”

    她一个人来回的走着,嘴里念念有词,越想越觉得害怕,她拉着幼清,道:“你说到底是什么人,难道真的是漕帮的人做的?他们前年受损如今想要重整旗鼓?”

    漕帮是不可能的,如今正由老安打理着呢,幼清摇头道:“你别胡思乱想,回去再问问姐夫,他说不定知道什么呢。”

    “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。”薛思琪道,“要不然我还能来问你吗。”

    幼清端着茶慢慢的喝着,不知道在想什么,脸上露出沉思的样子,薛思琪见她如此也索性不说话,在幼清身边坐了下来喝着茶,两人沉默的坐了好一会儿,幼清忽然站了了起来,招呼也不打就径直出去了,薛思琪看的一头雾水。

    幼清找了江泰过来,和他轻声细语的交代了几句,江泰听的一脸愕然,懵了似的道:“太太这么做会不会……”因为不知道宋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江泰觉得很有可能是宋弈在做什么重要的事,他怕幼清搅局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去办吧,我们顺势做点事罢了,不影响他的。”幼清不以为然,淡淡的道,“老爷的事我已经知道了,过几天他就有消息回来。”

    江泰不敢置信的看着幼清,若是别人他肯定是不相信的,可是幼清这么长时间以来还从来没有胡闹过,办事也都有章法,他想了想还是点头道:“属下知道,这就去办。”

    幼清颔首,重新回了暖阁。

    薛思琪见她回来,问道:“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点事。”幼清道,“二姐不要担心,廖老爷子肯定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薛思琪就古怪的看着幼清,她刚刚明明和她一样一脸的担心,怎么转眼功夫就释然了:“你想到什么了?”

    “过几天你就知道了。”幼清笑着打岔,“二姐和二姐夫比以前好了吧,二姐夫自从成亲后改变很大,竟然也在外面吃饭,还用茶盅喝茶呢。”

    薛思琪的思路果然被幼清带偏,她笑着得意的道:“那是,我的本事可不止这么一点。”

    幼清失笑。

    第二日,宋九歌和刘大人失踪的消息传遍了京城,宋府顿时迎来送往好不热闹,各府有来往的夫人,没有交集的人太太都纷纷来了,宽解也好安慰也罢,幼清着实忙了好几天!

    幼清这边繁忙,朝内朝外也没有闲着,开海禁,加茶税,缩减三边兵吏,包括阜成门和东直门的税收,一时间朝臣们争,百姓吵,京城里好不热闹……如此到了二月二那日,京城外的百姓玩起了龙灯,还编了首东直门的民谣“……东直门,门朝东,想进门,敬东门,东门坐阉人,阉人占东门……”此东门便暗喻东厂。

    钱宁知道后气的不得了,却不敢去万寿宫哭诉讨赏,这事儿是圣上定的,他一去不就说明他埋怨圣上嘛。

    “赖恩回消息了没有。”圣上自丹房出来,见着张澜候在门口,边走边问张澜。

    张澜回道:“回圣上的话,还没有!”

    “到底什么人好大的胆子,连朝廷命官都敢绑,让朕查到非抄他九族不可。”他负手走着,气怒不已,“今儿的清词拿回来没有,谁写的?”

    张澜回道:“出自云南到御史鲁大人之手。”张澜说着将清词递给圣上,圣上随意扫了一眼,道,“就一个辞藻华丽,言而无物,不及九歌半分!”

    张澜垂头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杨维思呢。”圣上忽然顿足,道,“朕让他写裁军的章程,这都十天了,他到底有还是没有!”

    张澜躬身回道:“还没有!杨阁老似乎病了,这两日带病在衙门里做事。”

    “没用的东西。”圣上大怒,“真是事事不顺!”他话落,就看到钱宁身边的内侍匆匆从另一边跑过,圣上指着那人,张澜立刻就喊道,“那边什么人!”

    那个小内侍立刻停了下来,垂着头恭恭敬敬的挪了过来,圣上问道:“见到朕何故跑走?”

    “奴婢不是见到圣上逃走,奴婢是打算回去给钱公公报信。”小内侍垂着头不敢看圣上,圣上就蹙眉道,“报什么信?”

    小内侍抬起头飞快的看了眼张澜,犹豫着说道:“说是东直门有百姓祭龙抬龙灯进城,却和……和……拌了口角,也不知怎么弄的,那龙竟然烧了起来起来,火光冲天,浓烟四起,奴婢这才回来回禀钱公公。”

    圣上脸色大变,道:“烧起来了?”一个龙灯虽是灯,可总归是龙,无缘无故竟然烧了起来,还火光冲天,这太不吉利了。

    “是!”小内侍跪了下来。

    圣上蹙眉道:“百姓如何说?”

    “说……说……”小内侍吞吞吐吐不敢说话,圣上喝道,“说!”

    “百姓说这是大凶之兆,说圣上……”他额头上汗直冒,剩下的话一句不敢说。

    他不说圣上也猜的到,他转头看着张澜吩咐道:“去让人拿纸笔,到城门口把所有人说的话给朕记下来。”

    张澜应是吩咐人去办。

    “滚!”圣上一脚踹在小内侍的胸口。

    小内侍一骨碌滚在地上,又快速的爬起来躬身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圣上站着一动不动,过了半个多时辰,就看到钱宁派出去的人回来,手里拿着纸,圣上接过来一看顿时气的将纸揉碎丢在脚下。

    他早就该想到,那些无知刁民会如此说,什么昏君无能,鱼肉百姓,天将收他的话……

    “好大的胆子。”圣上转身往回走,边走边道,“让曾毅带人去将这些人都给朕抓起来砍了。”

    张澜没有立刻应,而是道:“要不……请张真人给圣上卜一卦?”

    圣上负手来回的走,道:“一件一件的事都这么不顺!”他转身就往丹房走,边走边道,“张茂省,给朕滚出来。”

    张茂省从丹房里出来,不迭的道:“贫道这就净手焚香。”

    圣上只觉得心烦气躁,看什么都不顺眼,他站在院子里望着天,虽然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,可他却觉得乌压压的让他透不过气来,他拂袖大步进了丹房,刚落座就看到看到钱宁匆匆而来:“奴婢参见圣上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有脸来?!”圣上怒道,“朕让你办点事,你就专门给朕添堵是不是,你和朕说说东直门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钱宁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圣上,就道:“圣上,请您随奴婢到外面来,您看看天上。”

    圣上凝眉看着他,指着他骂道:“等会儿朕再收拾你。”话落腾的一下站起来,大步出了丹房,他站在门口抬头看天,就看到湛蓝的天际上飘着一条金色的龙,正迎风舞动,金光四射!

    “恭喜圣上!”钱宁和张澜一起跪了下来,高呼万岁,张茂省也痴痴的看了一刻,忙伏地呼道,“飞龙涅槃,金龙飞天,是好兆啊!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钱宁立刻接话,“外面百姓都在交头叩拜,说圣上乃真龙天子,福佑大周呢!”

    圣上没有说话,可因为刚刚龙灯被烧的晦气之感顿时散去,眉眼里满是舒爽和愉悦!

    “钱宁。”圣上腰背挺直,声音轻快,“去查查这事是谁办的,朕重重有赏。”他也不傻,当然知道那是只纸鸢,但就是因为这只纸鸢却化解了这场尴尬。

    “是十一殿下。”钱宁已经查过了,“十一殿下带着人在城内放的风筝!”

    圣上挑眉,微微颔首高兴的道:“让他回来。”

    钱宁应是派人去请赵承修。

    过了两刻钟赵承修满头大汗的回来,圣上看着他问道:“跑哪里玩去了,淘的一身汗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秋高气爽,儿臣去放纸鸢了!”赵承修小心翼翼看了眼圣上,又垂着头不说话。

    圣上暗暗点头,做了事还不邀功得意,他满意的道:“那只金龙纸鸢是你放的?”

    “请父皇恕罪。”赵承修偷眼看着圣上,“儿臣是听说东直门出了龙灯的事,怕那件事影响父皇的心情,所以就自作主张去放纸鸢了。”

    圣上喝了口茶,颔首道:“起来吧。”又道,“朕听说你想去十渡骑马踏青?”

    “啊?”赵承修一愣,随即点了点头道,“儿臣不敢瞒骗父皇,儿臣是想去十渡踏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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