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:鹦鹉话别-《妖女看招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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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滴滴滴。

    唯月知晓:刚刚差点被我妈抓住了,好险!

    苏真坐在电脑前,听着墙上挂钟走秒的声音,心不在焉。消息声响起后,才重新回神。

    他简单地回复了几句后,邵晓晓又沉默了。

    苏真心想是她母亲杀了个回马枪么?正想着,qq头像再度跳动。

    唯月知晓:苏真同学,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呀?

    苏真一愣:为什么这么说?

    唯月知晓:我感觉到了哎,苏真同学有心事的话,可以和我说的哦。

    ‘……’

    苏真盯着屏幕。

    盯着邵晓晓关切的用语。

    一瞬间,他的心中涌现出无穷的冲动:他想把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邵晓晓,把他经历的所有诡异与痛苦都说给她听,他可能会被当成疯子,但,也有可能,他会在这个世上多一个唯一理解他的人。

    是啊,为什么不告诉她呢?

    这些事无论听起来有多么天马行空,但又不是不能说出口的禁忌。

    过去,他看文艺作品时,总是不理解,为什么主人公不能将他所见证的古怪告诉身边的人,即使拯救了世界也要装得很平凡,他想,如果有一天他做了英雄,他一定要所有人知道!

    可此时此刻,他又能对那些人的选择感同身受——邵晓晓终究只是个普通女孩,她本可以简单而幸福地活着,不该被卷入到这些诡异中来。

    他想向她诉说,只是心中的压抑得不到发泄,可他若贸然将这些讲给邵晓晓听,很可能会改变她的人生。

    苏真的脑海中闪过了妖魔狰狞的面容,闪过了料人们绝望的哭喊,后背一阵阵地发凉。

    可是,这个世界正在被诡异所侵蚀,邵晓晓作为其中的一份子,也该有权力知晓世界的真相,他自以为是的守口如瓶,真的是在保护她么?

    苏真得不到答案。

    他又想起了封花,想起了她被诅咒侵蚀的身体。

    这是一切的症结,死亡的恐怖始终萦绕心头,他无论思考什么,都会陷到痛苦的挣扎中去,永远得不到答案。

    唯月知晓:苏真同学?咚咚咚——

    苏真紧绷的身躯忽然一松,他靠坐在椅子上,缓缓吐出一口气,手指在键盘上缓缓敲成句子:我有个外地的好朋友生了重病,奄奄一息,我一直在担心,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
    邵晓晓心头一紧,忙问生的什么病,苏真说医生也诊断不出来。

    ‘年纪轻轻就得怪病,真可怜呀。’

    邵晓晓虽与那人素不相识,也感到心痛异常,她不知该如何安慰苏真,一时也陷入了沉默。

    苏真:对了,邵晓晓同学,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,虽然你可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谭,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!

    听苏真语气如此严肃,被窝里的邵晓晓也不由紧张起来,她将身子蜷得更紧,“是什么事情呀?”

    迟迟没有回信。

    邵晓晓更加紧张,她莫名地想到了那次坏电视机播报新闻的事,背脊一阵发凉。

    当然,如果此刻的邵晓晓能透过屏幕,看到电脑前苏真的表情,一定会被真正吓到。

    电脑前。

    苏真的姿势全然变了。

    只见他单臂抱胸,阅读着电脑上大段打出的、还未发表的文字,手指在嘴唇上轻轻划动,接着身体后仰,交叠起双腿,嘴唇勾起弧度。

    “这小子,越来越叛逆了啊。”

    显然,此时坐着的,已是余月。

    她按住删除键,将苏真敲打的内容全部删除,只给邵晓晓回了两个字:晚安。

    “晚安?”

    邵晓晓一下愣住了,很快,她想起了以前在网络上看到的帖子:

    你想让一个人晚上睡不着觉,就在他睡前给他发:我告诉你个秘密,然后就不回复了,这样对方准能抓狂一晚上。

    没想到苏真同学也会采用这种阴损的招式,好过分……

    埋怨之余,邵晓晓也在心中给他开脱:也许是觉得之前的话题太沉重了,所以想缓和一下吧。

    还是很坏!

    邵晓晓将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,也不回复他了。

    她蒙着被子睡了一会儿,却是无法入眠,便将双手交握身前,默默为苏真同学身患重病的朋友祈祷,希望其平安无事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“又回来了么……”

    老匠所里,苏真睁开眼睛。

    他刚刚下定决心,要将世界正发生着的诡异变化告知邵晓晓,提醒她注意安全,偏偏这时候,老君亮了。

    这个过程里,余月竟一句话也没和他说。

    老君刚亮不久,尚在由黯转明,洞窟内没有点灯,能见度很低。

    封花痛苦的呻吟声在耳畔响起。

    少女躺在不远处,身上披着洁白如雪的新衣裳,却无法掩盖诅咒侵蚀的痕迹,一绺绺颜色各异的丝线从她的袖口漏了出来。

    她可以在清醒时保持平静,却无法压抑住沉睡后无意识流露的痛苦。

    他默默听着,悲伤时而在心中掀起排山倒海的声势,时而又偃旗息鼓,摇曳不定。

    “你就不怕你也变成这样吗?”

    苗母姥姥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,她问苏真:“这是她今天的结局,但也是明天的伱,变成铁块更不舒服,届时你的身体会无比沉重,动弹一下都是奢侈。”

    苏真惊诧回头,看见石台上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盏灯,灯火幽幽,将苗母姥姥的脸照成瘆人的绿色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苏真发现自己还没有做好回答这个问题的准备,他犹豫了一下,说:“我怕,我当然怕。”

    “别骗老婆子了,你的确怕,但是更怕封花死,而不是怕你自己死。”苗母姥姥说。

    苗母姥姥没有说错,他对即将到来的诅咒并没有危险的实感,稍一思索,他就找到了原因:余月的态度。

    在余月眼中,老匠所的诅咒好像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东西。

    当然,他也清楚,这种盲信是荒谬的,危险真的降临时,他将和今天的封花一样,在无解的死局中绝望等死。

    “姥姥到底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苏真知道,苗母姥姥不是喜欢废话的人,她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。

    即使有了心理准备,苗母姥姥接下来的话依旧超出了苏真的预期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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