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价格也好说——五十钱一石;” “太子按平价往外卖,也还能有每石五钱的利,积少成多之下,也算是为太子宫攒下一笔不菲之财。” “我之前说过的嘛;” “堂堂太子储君,若是连几百上千万钱都拿不出来,传将出去,那可是要惹人笑话的……” 短短几句话,刘嫖便以高高在上的姿态,以近乎‘恩赐’的口吻,向刘荣大致透了底。 ——根据刘嫖所言,凡是刘嫖卖给刘荣的粮食,只要转手一卖,便能有每石五钱的利润; 便是这每石五钱的利润,具体到刘嫖此番囤积的粮食,便可以为刘荣,带来‘数百上千万钱’的利润。 也就是说,刘嫖此番囤积的粮食——粟,总量超过百万石,甚至大概率超过了二百万石! 什么概念? 放到军队,按照每人每月二石粟的配给额,二百万石粮食,够十万大军吃足足十個月——吃将近一年! 放到去年的吴楚七国之乱,朝堂派去关外平叛的四十万大军,若是有刘嫖这二百万石粮食,都够吃两个半月的! ——要知道整场吴楚七国之乱,从叛乱爆发到叛军败亡、吴楚各地传檄而定,前后总共不过三个月! 结果可倒好:刘嫖一介女流,为了哄抬粮价囤积的粮食,都差点够朝堂平定一场吴楚七国之乱,所需要耗费的全部军粮了…… “姑母,当真是‘艺高人胆大’啊~” “为了避免我汉家的天被捅破——为了帮侄儿,将那还没被捅破的天补上,姑母就敢找上少府,从内帑借来上万万钱买粮?” “少府居然也真敢借???” 似笑非笑着发出一声调侃,刘荣便是一阵怪笑摇头,搞得刘嫖都有些坐立不安,只不自然的挪动着身子,好不容易端起来的架子,也在顷刻间便有了崩塌的趋势。 很快,刘嫖便调整了过来,重新组织好语言,张口便要再说; 但这一回,刘荣却没有给刘嫖开口的机会。 或者应该说,刘荣已经没有耐心,去听刘嫖扯什么‘为了我汉家’‘为了太子’之类的了。 “姑母,也不用净捡好听的说。” “都到这个份儿上了,我姑侄二人,也不妨把话都说开些。” “——事实究竟如何,姑母心里有数,侄儿,自更了然于胸。” “姑母自少府举债上万万钱,所图者,不过是屯粮居奇,等粮价冲破天际时,好狠狠赚上一笔。” “至于侄儿,则奉父皇诏谕,主粮价平抑事,从少府内帑调粮五百万石,以平价售于百姓民……” ··· “姑母那二百来万石粮食,当是有相当一部分,都是从侄儿手里买走的平价粮吧?” 毫不留情的撕碎刘嫖费尽心机,才为自己艰难编织出来的遮羞布,便见刘荣面色都让一沉,望向刘嫖的目光中,更是油然生出一抹酷似天子启的阴戾。 “借少府的钱,买少府的粮,一毛不拔便得以屯粮居奇,意图大发国难财;” “——等到事不可为了~” “便又拿着从孤这里买走的粮食,来换孤手里的钱,以偿还少府的债?” “姑母,这是真把少府内帑,当成了堂邑侯府的库房啊……” 见刘荣不再装糊涂,刘嫖索性也摊了牌,不再和刘荣拐弯抹角了。 就像是个明知道自己欠债,但就是不愿意还的老赖般,满不在乎的将肩头一耸拉,便也直入正题。 “太子既然都把话说开了,那我这做姑母的,也就不再绕弯子了。” “——没错。” “我手里的粮食,都是少府内帑调拨给太子,以供太子平抑粮价的平价粟。” “总数二百二十万石余,花了足足一万万两千多万钱。” ··· “场面话,我也就不多说了——此番,便算是太子技高一筹,摆了我这做姑母的一道。” “五十五钱买来的平价粮,太子按五十钱收回去,里外里算下来,每石也能赚五钱。” “每石亏五钱,我认了。” “二百二十万石粮食,共计一万万一千万钱——太子也不用给我,直接替我送还给少府便是。” “剩下一千万钱,外加二百二十万石粟,我不日便会派人送去少府内帑。” “前后忙活这么些日子,反平白送给少府内帑千万钱,已经是我看在太子的面子上,才愿意认下的。” “真把我逼急了,把事儿闹去东宫长乐,那就不好看了……” 呵! 刘嫖话音未落,便见刘荣满是讥讽的‘呵’了一声; 待刘嫖稍有些不敢置信的抬眸望去,刘荣甚至还极为夸张的撇了撇嘴,完全不压制声线的嘀咕了一句:嘿; 还‘不好看’呢; 也不知真到了那时候,究竟是谁不好看…… “太子,真要这么狠心?” “真要把事情做绝,连一点宗亲情谊都不讲了吗?!” 在刘嫖看来,自己已经做出了相当大的让步,来满足刘荣了。 按照刘嫖的认知,刘荣接下来就该顺坡下驴,待着台阶就下来,把这件事直接翻篇。 甚至日后,刘荣还应该为了此番,自己所遭受的千万钱亏损,而另外补偿自己! 但可惜的是:刘荣,并不是刘嫖想象中,那个任由自己拿捏、任自己编排的泥塑雕像。 对于刘嫖为自己‘给足’的面子,刘荣,却是连个假笑都欠奉…… “孤的心,狠吗?” 话都聊到了这个份上,刘荣也不再寻情假意,自称为‘侄儿’了。 从刘嫖不顾亲情,亲自下场哄抬粮价——甚至是在天子启、窦太后都分别打过招呼,自己也亲自上门,做过最后通牒之后,依旧固执的要和刘荣作对时开始,刘荣,就已经没有这个姑母了…… “嗯?” “孤的心,狠吗?” ··· “还未出生——还在娘胎里,便见惯了深宫里的明枪暗箭,阴谋诡计;” 第(2/3)页